四百零四、不复旧-《画斜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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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不是我的错!原不是我的错!我只是想着、想着修补了你去!”余昭仪拼命地甩着头,哭着对那“罗刹”诉道,“我、我再画过如何?”

    “不不不!我那末微的画技又怎堪用!我去、我去求了恪王!恪王的画技天下第一,定是能画好的、定是能!”

    余昭仪抓着自己的头发、扯着自己的衣衫、咬着自己的手指,张惶地只觉得横也不对、竖也不好,“可恪王能答应么?盛馥已是厌透了我,卉繁又.......”

    “呀!我把卉繁赶走了!她走了,我要怎生回去找恪王?”余昭仪醍醐灌顶,拿悔意将自己浇了个精透,急忙忙地就往外奔去,劈手拉开了两扇厚重的殿门!

    “卉繁!”她向寂静的庭院内喊着,“卉繁!”她急得跺脚挠腮.......她想往外去寻,可又想起自己于此地是寸土不识;她又想再大声些喊,可只张了张嘴却又无声无息;她空落落的眼眸里装着空落落的期许望着空落落的庭院,终而颓然而倒,大声嚎啕起来!

    “你不装疯也不装痴了?”忽然一道声音自背侧传来,于此刻的余昭仪就如同天籁之音!

    “卉、卉繁?!”她又惊又怯又喜地缓缓扭转了头--那抱臂斜依在另一殿门上满脸带着讥笑之人,除却李卉繁又还能是哪个?!

    “卉繁!”余昭仪一声哀嚎,便转起身扑向李卉繁而去,抱住了就恫声大哭,似要将这许多岁月的艰辛、苦楚、不忿、幽怨都嚎尽了、哭绝了才得罢休......

    良久良久之后,余昭仪的痛哭终于转成了啜泣,李卉繁这才轻蹙着眉拉扶着她进到殿内,半掸半拽地按着她胡乱地坐在于一个软垫上,颇是嫌恶地看着自己被涕泪打湿了的一大片前襟。

    “你可得赔了我这身衣裳!还有里衫、两当想来都是不能再穿了!”

    “我赔......赔?”余昭仪见状又哭得汹涌起来,指着那画屏就道,“我要先赔了那画屏、那脸给我扯下了.......”

    已然从翠鹦处问清了十之八九缘由的李卉繁轰然一笑,“你扯坏了此处太后的脸,怕银子赔不了的,得用命来!”

    “我!我!求恪王再画一个,定是能画得一样!”余昭仪听得要拿命赔,又是不肯相舍样的斯斯艾艾,“你带了我回去,我去寻着恪王求他!”

    “凌旋!”李卉繁也坐下了,盯着她就看,“你这会儿是真痴傻还又是扮的?”

    “我.......我!”余昭仪两行泪又挂了下来,“我也不知自己是真痴了还是又扮的。我已是辨不清了!”

    “就晓得哭!有这等哭的功夫不如爽气地跟了我回去,何必霸着这处活坟样的地方不肯放?”李卉繁骂了一通又叹了一声,“可莫要再说不同我走!”

    “同你走......我确是想的。可、可........”余昭仪闻言愣怔怔地又起了梦魇之感,“陛下可当真是驾崩了?刘赫是真做了寒朝的皇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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